「人民需要这样的科学家⑭」拼了！为深空探测“开荒培土”

【人民需要这样的科学家(kēxuéjiā)⑭】 光明日报记者 张晓华(zhāngxiǎohuá) 2024年6月25日，随着一顶红白(hóngbái)相间的巨型降落伞徐徐下降，嫦娥六号返回器稳稳落在内蒙古(nèiménggǔ)四子王旗阿木古朗草原上，它携带着月球背面的月壤样品安全回家(huíjiā)了。 千里之外，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指挥大厅一片欢腾。雷鸣般的掌声中，年轻的航天人齐刷刷转头望向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(lǎozhě)——他是“人民科学家”国家(guójiā)荣誉称号获得者，嫦娥一号卫星总(zǒng)(zǒng)设计师兼(jiān)总指挥，嫦娥系列各型号及火星探测器总指挥、总设计师顾问，中国科学院院士叶培建。 “每次执行任务，有叶院士在(zài)，心里踏实！”在众多航天人眼中，叶培建是嫦娥系列研制团队的“定海神针(dìnghǎishénzhēn)”。 这“定海神针”，是50余年各种(gèzhǒng)任务和考验淬炼、熔铸而成的。 中国资源二号01星是我国自行研制(yánzhì)的首颗传输型遥感卫星，也是叶培建从计算机(jìsuànjī)工程、卫星应用领域转型后，挂帅研制的第一颗卫星。 2000年(nián)9月1日，卫星顺利升空，运转正常。然而(ránér)，就在从发射场前往指挥控制中心途中，叶培建收到报告：卫星失去姿态，原因不明(bùmíng)…… “我的心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，仿佛整个人重重(chóngchóng)摔进了冰窟窿！”每每忆起，叶培建总是心绪难平，这颗卫星耗费了大家近10年的心血，如果失败，该怎么(zěnme)向(xiàng)国家交代？向人民交代？ “危急关头(wēijíguāntóu)，我必须振作起来(zhènzuòqǐlái)，天大的担子也要扛起来(kángqǐlái)。”叶培建深知作为总设计师、总指挥的责任，他迅速调整情绪，要求大家沉着冷静思考问题，“姿态突然变化必有原因，最短时间找出原因，卫星还有救(jiù)！” 大家迅速各就各位，全面(quánmiàn)排查发现，是地面测控中心发出(fāchū)一条不当指令，致使卫星(wèixīng)出现紊乱。所幸(suǒxìng)卫星的蓄电池性能良好，在及时发出正确指令后，问题随即排除(páichú)。让叶培建欣慰的是，这颗命途多舛的卫星在太空遨游了四年零三个月，超过设计寿命一倍有余，成为中国寿命最长的传输型对地遥感卫星。 “航天是系统工程，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，一点点的失误。”这场惊心动魄的“急救”，不仅磨砺了叶培建的“大心脏”，也让他把“如履薄冰(rúlǚbóbīng)、如临深渊(rúlínshēnyuān)”的责任意识(zérènyìshí)贯穿在之后的所有工作中。 2004年，我国探月(tànyuè)工程全面启动，年近六旬的叶培建被任命为嫦娥一号卫星总设计师兼总指挥。这是我国航天发展第三个(dìsāngè)里程碑的开篇之作，叶培建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——国际上对相关技术严格封锁，经费紧张，资源匮乏，没有队伍，没有经验，甚至连(lián)怎么飞(fēi)到月亮都(dōu)不知道…… “拼了！”叶培建带领一支平均年龄不到(búdào)30岁的年轻队伍开始攻关——设计方案、测算(cèsuàn)、试验，仅飞控(fēikòng)实施方案就(jiù)做了20多个，加起来有4800多页……一个个技术难题被(bèi)攻克，一项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被掌握，嫦娥一号卫星越来越接近叶培建心中至善至美的“嫦娥”。 2007年10月24日(rì)，嫦娥一号顺利升空，经过(jīngguò)8次变轨进入月球轨道，正式开展绕月探测任务，实现了(le)我国深空探测“零”的突破，圆了中华民族千年飞天揽月之梦。 嫦娥一号出色完成了预期的工程和技术目标(mùbiāo)，更重要的是播撒下(xià)我国深空探测的“种子”，“这些(zhèxiē)年轻人赶上了好时代，他们是未来月球探测的主力军。”从嫦娥二号(èrhào)任务起，叶培建主动将接力棒交到年轻航天人手中，用创新引领与耐心陪伴影响和支撑他们成长。 嫦娥一号表现完美，作为备份星(xīng)的(de)嫦娥二号该何去何从？有人反对继续发射嫦娥二号，但叶培建(yèpéijiàn)据理力争，保住了嫦娥二号，并和团队一起对嫦娥二号进行(jìnxíng)技术创新与改进，使嫦娥二号摇身一变成了探月二期工程的先导星，为嫦娥三号落月做了前期准备，并实现对小行星(xiǎoxíngxīng)的飞跃探测。直到今日，它仍在不断刷新我国(wǒguó)深空探测的最远距离纪录。 “如果没有当时的较真，哪能得来(délái)这么多的深空探测成果！”有嫦娥二号“珠玉在前”，不发射备份星嫦娥四号的意见很快消失(xiāoshī)了，但对于具体发射规划(guīhuà)仍有不同(bùtóng)意见，一些人(rén)认为，让嫦娥四号着陆在月球正面更有把握，叶培建说：“科学就是要走别人没走过的路。走，到月球背面去！” 叶培建坦言：“作为力主去月球背面的人，我(wǒ)压力甚大！”但他坚信(jiānxìn)，无论是技术进步还是人类探月事业的发展，都需要做一些冒险的事情，“哪怕(nǎpà)我失败(shībài)了，将来肯定还有人干。我失败的教训，会给后来人带来启迪。所以，不要怕失败！” 天问二号、天问三号、天问四号、嫦娥七号、嫦娥八号……如今的叶培建已将目光聚焦在(zài)“更远”的研究(yánjiū)和项目上：“我要配合专家‘开些荒’，再培育一点新的‘土地(tǔdì)’。” 《光明日报》（2025年05月(yuè)25日 01版） 来源：光明网(guāngmíngwǎng)-《光明日报》